当前位置: 快讯 >
《长沙夜生活》让我坚定了创作的转轨之心|专访导演张冀-焦点速讯
2023-05-14 08:04:18    来源 : 金牌经纪人官方

#乘风2023成员为长沙夜生活打call# #乘风2023组团观看长沙夜生活#

《浪姐4》的热播让观众的目光再次聚焦到长沙,姐姐们组团观影的小活动,也让上映将近两周的《长沙夜生活》再次回到观众视野。

这是一部无法用类型定义的影片,正如它的片名——《长沙夜生活》,影片圆融地将类型元素化为绕指柔,鲜明、大胆,余味绵长。它并不是按照传统故事结构而书写的剧情片,却能通过群像故事唤起观众的共鸣;也不是侧重私人表达的文艺片,却能通过人物的对话与行为,让观众在街头巷陌里咂摸出普世哲思。


(资料图片)

就像长沙这座城市,它热闹、喧嚣,足以让生活在其中的每个人找到存在感;但又静谧、治愈,能够消化所有故事、抚平一切伤疤。

17部影片同台角逐,今年的五一档热闹不已。虽然跑出了黑马作品《人生路不熟》《长空之王》等影片,但多数影片更像是隐于沙砾中的珍珠,电影《长沙夜生活》便是代表。

自4月28日上映后,《长沙夜生活》在豆瓣开分7.6,口碑领跑五一档。凡事有利便有弊,影片虽获得了大部分观众的首肯,却也没能让少部分观众买单。其中不乏主观因素,同样有现实环境的掣肘。

日前金牌经纪人(y-agent)与影片的编剧、导演张冀深入对谈,听导演从故事的创作缘起讲到了身份转轨时的兴奋,又从对自我的复盘反思讲到了对影视行业独到的观察和思考。诚恳、深入、字字珠玑。

以下,是张冀的讲述。

电影形散神不散,演员与人物气质合拍 

在我心里,《长沙夜生活》是一部传统的中国式电影,影片从头到尾讲的始终是“家”的故事。哪怕片中有几条或明或暗的支线,但它们有着共同的汇聚点——丽姐的大排档和何家一家人。

《长沙夜生活》的故事创作,缘起于2020年疫情期间的长沙街头。我自己本就是湖南人,对这片土地有着深厚的情感,早就种下了为家乡写一个故事的种子。相比于步履匆匆的一线城市,长沙虽然同样被疫情裹挟,却依旧能散发出动人、温暖的烟火气,门庭若市、热情满溢。

这一幕让我不由得被吸引、感染,一边在心里感慨“这才是生活该有的样子”,一边也暗暗决定,要为长沙写一个平凡而不普通的故事。既要让观众抓得住长沙的文化符号,又要具备关照普罗大众的思想意义。

虽然《长沙夜生活》主打的标签是“长沙”,但我希望它的local感在于精神,而非局限在表象。一部影片之所以能打动人心,其精神内核一定是普世的,我希望每个观众都能在故事里看到自己的影子。在撰写故事时,我并没有把目光只锁定在长沙本地人身上,而是用平视的视角,将在长沙务工的外地人也容纳进来。 

我希望观众能通过故事中的人物,看到如苏岩饰演的丽姐、周冬雨饰演的兰州女孩等外地人对长沙的认同和归属。也希望观众能通过长沙本地人不同生存状态的刻画,如何岸和父母之间的激烈碰撞、久久无法解开心结固守长沙的景为为、渴望走出长沙独立生活的何西西等,关注到当下年轻人的思想困境与精神伤痛。

在选择演员上,我侧重于演员与人物气质的合拍,保证表演的准确。张艺兴是我最先敲定的演员,见到他的第一眼,我确认艺兴就是何岸,他们一样的坚持、热忱,一样的有野心、斗志勃勃。我在写剧本的时候,并没有以任何人的形象为蓝本,反倒是在选角阶段才感到“冥冥中自有定数”。

饰演景为为的尹昉是土生土长的长沙人,尹昉身上有种莫名的文艺感和故事感,或许和他多年从事舞蹈表演有关。看到尹昉的第一眼,我就觉得他一定能把景为为骨子里的对撞与纠结诠释到位。张婧仪也是湖南人,12岁时就独自来到了长沙读书,她的气质里有很强烈的独立感与倔强感,刚柔相济、惹人怜惜。

虽然我之前一直在做编剧,但因为陈可辛导演一直要求编剧跟组,负责一部分和演员们沟通的工作,《长沙夜生活》虽然是我第一部导演作品,但并没有在沟通上遇到太多阻塞。尹昉是十分讲究人物逻辑的演员,想要和他建立起信任感,就一定要把景为为每场戏的动机和逻辑都理清楚。如此,他心中的人物弧线才能实现连贯确立。

艺兴的路数是打直球,他会把自己对人物的理解要求都在一开始讲得清清楚楚,对于我在表演上的提议,他也会二话不说地立刻给出反应。在剧本围读的时候,艺兴明确提出希望能用全程用长沙话表演。我一开始还有些犹豫,但艺兴试了几场戏之后,我立刻认识到,他的决定是对的,长沙话不仅是何岸的坚持,更是他的魂。

张婧仪、白宇帆、周思羽都是非常有潜力的青年演员,只要在电影表演里多加操练,假以时日必会有所作为。在我看来,演员与导演只要把信任这一关打通,后面的一切就都不是问题。

今天的长沙,是多元包容的

对于观众对某些剧情提出了一些疑问,我也有所关注。比如剧情为什么会从书店开篇、何西西与景为为跳湘江会不会略显突兀等,我看到后也有些错愕:为什么长沙的故事不能从书店开始?

的确,电影带上了城市的标签,就需要在一定程度上承担起折射人情风貌的使命,但这种折射需要接轨的是当时当下,而非大众心底的刻板印象。

这也是为什么我会在影片里规避掉麻将、洗脚、槟郎等元素的原因。诚然,这些元素的确存在过,到今天也依然存在,但它们早已不再是当今长沙的主流符号。我并非不能迎合观众心中对长沙市井的印象,但一方面这有违今天长沙的真实景象,另一方面也不符合我做这个故事的初心。

这里有下里巴人的烟火气,也有阳春白雪的艺术气质,不然如领头羊版的湖南广电从何而来?一档档口碑与热度兼具的节目又如何诞生?因为这里有对艺术的思考、有对精神世界的追求。我相信,如果观众看到一部以巴黎为背景的影片时,会对书店的出现欣然接受,为什么面对同一元素,却质疑我们本土的城市?今天的长沙和长沙人真的很多元、很包容,早已不再是二三十年前的旧光景。

而对于片中景为为与何西西跳桥的桥段,我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要不要把它处理得更写实更符合物理规律,甚至在后期制作的阶段,我还想过要不要把这里拿掉。但思来想去,还是决定保留。

说到底,电影是一场艺术创作,我们可以用自然主义的白描临摹来侧写记录,可以用现实主义的批判色彩来针砭时弊,同样可以用浪漫主义的夸张想象来抒发内心感受。但一切创作,都源自于创作者对现实的提炼、萃取。我们能说雨果笔下的《悲惨世界》和马尔克斯笔下的《百年孤独》不现实吗?一定是不能的。

景为为和何西西在一个平凡的夜晚相遇相识,彼此诉说着故事,勇敢地揭开伤疤,接受对方的治愈,这场相遇是意料之外的惊喜,浪漫又迷人。而跳桥的举动,是何西西在冲动与同理心的双重驱使下的行为艺术,也是推动着景为为走出囹圄的关键,更是他们向彼此迈出下一步的坚定信号。

这里的重点在两个人心与心的贴近,而非物理层面的写实还原。作为全片浪漫情愫的核心,一旦拿掉,核就散了。

当然,由于对观众接纳度的考量,我们在剪辑阶段对叙事节奏尝试了非常多的版本,也对拍摄素材做了不少取舍。比如摩天轮小哥陈清智和梁宝琦的故事线就被删减了不少,对于片中呈现的不少美食素材,也收了收篇幅。毕竟整个故事的落点在于一家人的和解,其它元素还是要有的放矢地选择,才能为全片腾挪出完整、有序的叙事空间。

初次触电导演工作,我很兴奋,也有些紧张。编剧工作一般结束于拍摄阶段,而导演则需要把项目从头到尾地跟到底,为自己的所有决定负责。

导演是一份很有魅力的工作,我现在非常理解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前赴后继地做导演。当我身为导演时,在片场的状态是很兴奋,因为话语权和在场感都很强。但同时也是紧绷的,面对接踵而至的问题和各部门的需求,我需要不断地拍板、做决定,甚至没有思考选择的时间。

这个项目走下来,我发现自己还是更擅长伏案写作的编剧工作。相比于在片场带头指挥,我还是更喜欢文字带给我的思考空间,这让我踏实、安心。以后的工作重心,我还是希望以故事创作为主。

对于观众的评价与质疑,我虽有些懊恼,但心态还算平和。走过这么多年,各类声音也早就习惯了,作品被创作出来总归是要接受市场检验的。但我依然希望能够在创作中坚持自我表达,能在观众群体里觅得知音,这是我的一份坚守,也是我的一点理想。

主动求变,要走在创新的路上

《长沙夜生活》上映后的表现,让我清晰地认识到,作为创作者,我们依然需要求新求变。如果说9年前的《亲爱的》让我坚定了用细腻笔触刻画现实题材的信心,那么《长沙夜生活》则让我确定了在创作方向上转轨的打算,强情节和极致人物,或许是电影创作者与观众重新建立联系的关键。

疫情三年,改变了大部分观众的观影习惯,而短视频的风靡,则占用了观众的碎片时间,也影响了观众对长视频的态度。电影创作者想要重新将观众吸引进电影院,就必须要从根上出发,不破不立。很多人都在说,这三年里,电影人的处境真的太难了,我则是一边感慨一边不住深忧:如果这三年的难仅仅是个开始,那么在未来,电影人将何去何从?

回望这十几年的从业经历,我一直不愿原地踏步。不论是《中国合伙人》《亲爱的》,还是《夺冠》《长沙夜生活》,其实我都没有按照传统的剧情片、传记片的典型结构写故事,而是希望走出类型束缚,用细腻的情感和情节的推拉来牵动观众的同理心。

近两年,我逐渐发现,观众的审美变化好似一场轮回。我刚入行的时候,《投名状》《集结号》《满城尽带黄金甲》等各类大片风起云涌,你方唱罢我登场。进入2010年之后,小而美的影片开始逆势复苏,以《失恋33天》为代表的以小搏大的影片频频出现。

来到今天,随着以《隐秘的角落》《狂飙》等悬疑、犯罪类作品的大火,强情节的故事似乎越来越成为观众的心头好。一方面,既然我们想要维系住电影创作的命脉,就要主动求变地适应观众,否则就只能应对被观众抛弃的危机。另一方面,我作为电影行业的“老人”,身边的资源也好消息也罢,总归是要比新人们多一些优势、多一份经验,从自身的改变来向行业发出信号,这也是我们身上的责任。

今年的北京国际电影节,我以创投评委会评审的身份参与其中。看到新一代创作者们的作品,我很开心也很欣慰,果然爱电影的人一直都在。但同时,我也发现了这些创作者身上的通病——创作语境过于私人化,导致作品中的自传痕迹颇为明显。

从某种层面来看,这种切口是可以理解的,毕竟初写剧本,多数人都会从自己最熟悉的角度下笔,自己的故事便是很好切口。但电影毕竟需要与观众产生连接,创作者需要找准自我表达和普遍意义的平衡点。

生而为人,谁的背后没有故事?但你凭什么能吸引观众花钱花时间走进电影院去看你的故事?仅仅过了次自我表达的瘾是远远不够的,自我感动和观众感动并不是一回事,如何以小见大地用自己的故事牵动观者的心,才是要点。

对于转变这件事,我已经走在路上了。由陈思诚监制、戴墨导演的电影《三大队》,就是我做的剧本。在这部影片里,我主攻如何用细腻的人物关系、情节脉络和情感推拉,来编织故事、塑造人物。

《三大队》于我而言,颇似一颗问路石,如果这次依旧搭不上观众的神经,那我可能真的要重新思考自己在电影行业的定位与出路了。但我想对支持和喜欢我作品的观众说一句:只要电影还在、影迷还在,我就会坚持写下去,心无旁骛、素履以往。

或许可以借用《长沙夜生活》里的一句台词来表达我的心声:对咱做电影的人来说,最重要的是心不能野。

X 关闭

相关文章

Copyright ©  2015-2022 华声变频网版权所有  备案号:京ICP备2021034106号-36   联系邮箱:55 16 53 8 @qq.com